*啊嗯因为我太能拖直接圣诞节写到春节,给大家滑跪道歉orz
*前文和背景设定都见合集捏
*祝大家新春快乐!
一曲舞毕,宫野志保逃也似地出了舞池。工藤新一顺从地跟在她身后:他也并非热衷于此道的人,有这一舞已然心满意足。
“你想喝饮料吗?”周围很嘈杂,工藤新一倾身在宫野志保耳畔道,一手指了指大厅另一端的吧台,有酒保正挥舞着魔杖表演调酒。
宫野志保想了想,说:“果酒就好。”
“好,你等我一下。”
等工藤新一拿着两个酒杯回来,宫野志保已经和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赤井秀一聊上了。见宫野明美也在一旁,工藤新一只简单打了招呼便站到宫野志保身后倾听。
“礼物不错。”赤井秀一说。
宫野志保朝他扬扬手里的无花果酒:“主要是姐姐的主意。”
赤井秀一转头看向挽着他手臂的宫野明美,对方粲然一笑,将脑袋朝他肩上靠靠:“志保帮了我好多。”
“不打扰了。”大概是习惯了,宫野志保告辞地毫不犹豫。
工藤新一只得跟着她走了。他转身前,赤井秀一朝他举了举杯,宫野明美则挥手和他告别。“下次再聊!”她这么喊。
*
礼堂里有些闷热。两人吃了一圈,遇上了几拨熟或不熟的搭话者,都决定出去走走。
从侧门进入庭院,十二月的冷空气令人发颤。工藤新一想将外套脱下,却被宫野志保阻止了。她从后腰取出魔杖,朝他上身施了个恒温咒,这才伸手接过了带着热意的宽大外套。
两人一边在庭院里散步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。周围挂着壁灯,散发出的火光很微弱,但也有丝丝暖意。
不知是因为高跟鞋还是刚刚下肚的几杯酒水,宫野志保的脚步不似平时稳健。她喝的酒都是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们自己酿造的,度数比一般果酒要高一些。工藤新一有些懊恼自己忘了告诉她这些,只能一边与她聊天,一边分神注意她的神色。
“你说赤井是你表兄,但他和你姐姐是恋人?”工藤新一低头看着宫野志保,不无困惑地问。
“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还不知道。”宫野志保双目微垂,双手拢着他的外套。
“自从我父母加入Weingut*,我们就和姨妈家断了联系。后来出了事,姐姐七岁就和我一起被送去麻瓜孤儿院了,然后又分别收到了德姆斯特朗的录取通知书。他们两个是在学校认识的。等到姨妈发现我们的关系,他们已经是恋人了。虽然我向来是不太喜欢他,但姐姐喜欢。姨妈也没说什么。”
大概确实有些醉了,宫野志保的话比平常多,表情也更为灵动。她微微一笑:“反正也不一定要有孩子,喜欢就好吧。”
“但姐姐对魔法不感兴趣,所以四年级就回去念麻瓜学校了。”她一耸肩,“所以他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。”
她说得轻松,但工藤新一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沉在话语之下的另一种情绪。他问:“那在那之后,你在德姆斯特朗,总是一个人吗?”
没料到他会问这些,宫野志保的动作顿了一瞬。她本上扬的嘴角略微一沉:“我喜欢一个人呆着,你应该看得出来。”
工藤新一注视着她在灯光下半明半暗的脸庞,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感受。
“宫野……”他停下了脚步, 踌躇着。“我……有话和你说。”
但宫野志保没有停下脚步,也没有回头。十二月的月光是冷白的,将中央塔楼巨大的黑影印在地面。她走入阴影之中,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。她直白道:“可以先不说吗。”
沉默片刻,工藤新一苦笑一声,放下了抬起的手。“抱歉。”他低下头,不再看对方融入黑暗之中的身影。
气氛变得有些沉闷。两人一个站在暗处,一个站在明处,都一言不发,但彼此间暗流涌动。
半晌,宫野志保先开了口,语气却已换作轻快: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工藤新一看见她侧过脸,抬起手臂在阴影中招了招,脸上表情看不真切。他于是一头扎进黑影之中,跟着她走进城堡。
*Weingut:德语“酒庄”。就是对应酒厂的黑巫师组织。
*
十二月下旬,天文塔顶端的夜风已经有些刺骨了。塔顶面积不大,还放满了地球仪、望远镜等仪器。两人并排站在边缘的扶手旁,看见晴朗冬夜的满天繁星和其下静谧的城堡。
工藤新一对这里并不熟悉。自从天文学变成选修课程,他似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。
“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。”宫野志保说。她的目光越过层层建筑,落在远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。那艘船漆黑一片,随着黑湖的水波摇摇晃晃。
工藤新一沉默不答,用目光描摹着宫野志保的侧颜。他不太谦虚地觉得自己大约能够体会她的感情。偶尔也会有那么几天,几个室友都已经坠入梦乡时,他独自一人坐在大理石的窗沿,静静凝望深夜的霍格沃茨。但这种情感无法变作语言,说出口便失去了大部分意义。
当然,宫野志保也并不等什么回应。那几杯无花果酒的效力终于彻底彰显出来了,她已经很难用理智完全控制自己的行为。她往前一扑,趴在了扶手上,被铁质的栏杆冰得一个机灵,直直往地上跌去。
工藤新一连忙从背后扶住她。梅林的胡子……他在心底叹气。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,希望宫野志保明早醒来可以将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。
“哈哈!”宫野志保却低低地笑了起来。她往后扶了一把工藤新一的肩,往前一步,转身轻轻靠在栏杆上。她勾手:“来,教你个咒语。”
月光从背后洒落,给她周身镀了一层银。湖绿的双眼微眯,带着一点点坏笑。工藤新一一个晃神,便已依言来到了她身侧。
然后他又转头对宫野志保说:“这三位分别是克劳奇夫人、沙克尔夫人和格林格拉斯小姐。”
宫野志保目光在他和画像之间移动一个来回,似是不安。于是工藤新一左跨半步,不着痕迹地将她与画像隔开,又独自开始和三位妇人聊天。
这三位均出身于欧洲最古老的纯血统家族,因而并不像其他画像一般急切地抓人陪聊,说起话来慢条斯理、优雅端庄。
“怎么突然想着找我们说话?”蓝裙的沙克尔夫人把玩着自己的魔杖。
工藤新一不免有些尴尬——自从上了六年级,他就几乎没再找过这三位旧友了。他挠挠头:“毕竟我当了勇士嘛,很忙的。我之后一定常来找你们。”他双手合十,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,“劳驾三位,能不能开下门?”
宫野志保有些困惑。
格林格拉斯小姐看向克劳奇夫人:“你怎么看?”对方眨眨眼没有说话。沙克尔夫人看了看另外两人,露出一个纵容的笑。
工藤新一知道事成了,便护着宫野志保后退一步。紧接着,那幅画像后传出石料碰撞的声响。
“别忘了常来找我们。”随着三位妇人的嘱托,画像如书页缓缓朝外翻开,露出其后半人高的密道。
宫野志保大受震撼。毕竟德姆斯特朗可没有这样神奇的构造。
“来,你先上去。”工藤新一已经站在了入口边上。
他让宫野志保抓着自己的肩,一手虚护在她腰后,慢慢悠悠却稳稳当当地将她扶了进去,然后自己很是敏捷地翻身入洞。洞口在二人身后缓缓闭合,工藤新一一手小心牵住了宫野志保,一手取出魔杖使了个“荧光闪烁”。
“这里是哪里?”宫野志保顺从地跟着他走。
工藤新一答:“一个密室,没什么人知道。”他顿了顿,“我觉得你父母可能来过。”
密道并不长,没走几步便到了底。就着微弱的光源,宫野志保看见地上放着几盏落灰的提灯,墙边还有一个空架子,除此之外空无一物,怎么也不像值得常来的地方。
但这里确实有魔法痕迹。
“要……试试吗?”工藤新一看她。
一个模糊的猜测在宫野志保脑中浮现。她不自觉地抓紧了工藤新一的手。取出魔杖,踌躇片刻,她念:“斗转星移。”
第一颗星星,落在了书架旁的地上,第二颗落在了它身边。那是少女轻轻垫起的脚尖。第三颗和第四颗停在半人高的空中,那是少年想要收紧又纠结的双臂。无数星辰记下了宫野厚司和世良爱莲娜的一个、也许是第一个吻。
当所有星星归位,宫野志保的双眼已经蓄满了泪水。酒精放大了她的情感,将她的悲喜从紧攥的手传递给一旁的工藤新一。
工藤新一也很是动容。也许是晚宴上下肚的几杯酒终于发挥了点作用,也许是心爱女孩的眼泪比什么酒都好用,他一转头,双手就自己搭上了宫野志保的大臂。
“工藤?”
泪水模糊了宫野志保的视线,但她感觉得出他炽热的情感。两人的脸越靠越近,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。
如雷般的心跳声中,她问自己:如果他吻下来,你要怎么办?
其实,两人还在散步时,工藤新一想说什么,她心里多少是清楚的。她知道自己的外貌和才能可以给同龄人带来怎样的吸引力。但这并不是全部的她,甚至连她的一部分都算不上,充其量是个外壳。如果让只知道这些的工藤新一给她承诺,无异于欺诈。
她也喜欢工藤新一,非常非常。但这并不代表她准备好将真正的自己展示给他。所以她带他上天文塔,教他咒语,给他看自己狭小世界的一部分,作为小小的、一厢情愿的补偿。若接受这个吻,那便与这一切背道而驰。
同样的,工藤新一也在问自己:如果她没有躲开,你要吻她吗?
他没头没脑地想,到了这一步还在犹豫,如果服部平次在这里,一定要骂他枉为格兰芬多。但他记起自己还没有向宫野志保说过“喜欢”。准确来说,他想说的,但被拒绝。
宫野志保喜欢他吗?他觉得,喜欢的吧。不然何必带他看她爱看的风景,领他看她看过的奇迹。但从小到大的家教告诉他,无论如何,没说过“喜欢”、没说过“爱”,对方也没说“你可以吻我”,那么便不可以。
于是,当那个吻真的要落下时,她撇开了脸,他则假装不胜酒力,将脑袋埋在她肩头。两人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,彼此的心跳也逐渐失去了声响。
*
最终,二人在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前分别。
、工藤新一搜肠刮肚,想要多说几句话:“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随时来找我。还有,沙克尔夫人她们可能见过你父母,你感兴趣的话就找她们聊聊。她们其实人很好的。”
“嗯。”宫野志保认真应下。就着月光,她看见他脸上的急切和不安。
最后,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话了,于是只能说:“圣诞快乐,宫野。”
“圣诞快乐。”宫野志保顿了顿,在他将要转身时补充道,“以及……新年快乐,工藤。”
工藤新一愣了愣,随即又笑着应道:“嗯,新年快乐。”
END
*关于为什么最后工藤新一又乐了:因为宫野志保这句“新年快乐”显然也属于没话找话,本质想和他多相处几秒钟,他悟到了,遂乐。